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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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二伯兩父子還在沈浸在鄒瑤淡定應對的震驚之中，辦公小屋之外的天井和工作間傳來了更加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因為作坊斷水，幫工們都沒辦法繼續工作而聚在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
好吵！
本來還是淡定的鄒瑤率先沖出辦公小屋，想著制止幫工們的焦躁不安。
當她急沖沖跑出小屋的大門，卻發現天井裏邊並沒有預想之中的混亂，王玉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此刻正在天井之中，幫工們紛紛圍在他周圍，聽從他的指揮，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所有人都遵照他的手勢行事，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鄒曉光緊隨其後，在鄒瑤背後雙手抱胸，也看著眼前王玉的指揮若定，幽幽的說，“不知道鄒家情況的外人看了，恐怕會懷疑他才是鄒家繼承人吧！”
說這話有些不知道分寸了！鄒瑤回頭白了鄒曉光一眼。
鄒曉光立即噤聲，怯生生的低下頭。
王玉的到來她一點都不意外，幫工們都對他俯首帖耳，作坊一旦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必定知道，況且還是斷水那麽大的事情。
鄒瑤有些想笑，她甚至看到王玉因為匆忙趕來，甚至沒來得及換鞋，腳上是一雙他在她家裏最愛穿的破舊拖鞋。
有兩名幫工從鄒瑤身邊匆匆而過，她聽到兩個人小聲討論說要去打開後山蓄水池的水閥。
“站住！”鄒瑤叫住他們，“你們要去開蓄水池的水閥？”
“嗯！蓄水池的水是可以用的！”其中一個幫工答。
的確，蓄水池裏面的水是可以臨時用作備用水源，但……現在幾個蓄水池裏面都是冷水鯰！要是臨時用做作坊的水源，那麽意味著……池子裏面冷水鯰可能會損失大半！
這，絕對不行！
鄒瑤趕到王玉身邊，完全不顧王玉還在跟人比劃著什麽，拽著他的手就往自己辦工小屋走，路過二伯和鄒曉光身邊的時候，還給他們一個“識趣就麻溜滾開”的警告眼神。
王玉剛踏進辦工小屋，鄒瑤就立即轉身把小屋的門關上了。
王玉不解，歪著腦袋看她。
鄒瑤從門縫裏往外窺視一番，確認所有人走遠了，沒有其他人聽墻角之後，拉著他到小屋角落，還生怕別人聽見似的，整個人逼近他，在他耳邊悄聲說，“我知道另一處水源地。”
王玉本來還被她突如其來的貼近氣息撩撥得心猿意馬，下一刻聽到她說的消息，驚訝得如同瞳孔經歷了一波地震。
鄒瑤沒有說謊，在她的之前二十年的記憶裏面，有一年崖山水庫因為降水少而枯竭，作坊也是面臨斷水的困境，最後另選了一處水庫，在東邊的山上，叫做曲慶水庫，其中的微生物礦物質和崖山水庫相當，而且位置距離他們作坊更近。
當年之所以選擇崖山水庫作為取水點是因為崖山水庫引水下來的坡道比較緩和，施工難度不大。現在要從曲慶水庫取水，只要解決在陡坡施工的問題就行。
“不需要動用到蓄水池，”鄒瑤強調。
說到蓄水池，王玉的眼神中閃過驚詫，這家夥是不是瘋了，就為了那些魚，要讓作坊停工？！而且她是怎麽知道還有其他處水源，就算她知道水源地，她知不知道引水施工的工期是多少天？！而且這一時半會去哪裏找施工隊，等找到再施工，作坊停工的損失有多大，這家夥知道不知道？！
停工之後工錢發不出來，幫工回家，再難召集人手回來恐怕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鄒瑤這家夥，想事情實在太不過腦了！
想到這裏，王玉有些薄怒，他輕輕推開貼著他的鄒瑤，徑直走到辦公桌邊，從桌上一堆資料裏面翻了翻，找到一張合同字樣的文件轉身就差點拍到鄒瑤的臉上。
鄒瑤正疑惑明明是給他的小魚解了圍，怎麽他非但不感激涕零反倒是生了氣，結果還沒回過神來，差點一張紙就要和她臉貼臉，萬幸在最後一刻她整個人往後退了小半步。
她條件反射的取下那份合同，仔細一看是一份銷售合同，和柳州的一家螺螄粉店簽的，這家粉店在柳州口碑上佳，所以采購量很大，這次一共要1000斤，約定交貨時間是——不偏不倚的一個月後！
這時間……未免也太緊了！
因為之前吳老師高調宣傳的緣故，他們作坊酸筍的銷量暴漲，所以現有的庫存就算是加上山洞裏面窖藏存底不對外銷售的那些，可能夠上市銷售的酸筍都不夠1000斤，饒是制作酸筍小白的鄒瑤都知道酸筍制作周期至少也一個月以上，這意味著這幾天之內，必須給這份合同的1000斤加班加點的趕工，才有可能可以趕得上按期交付，否則到期交不出酸筍給人家，就是違約！
鄒瑤倒吸一口涼氣，她剛剛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知道另一處水源地，勝券在握，沒想到還是被現實拿捏了！
意味著作坊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停工！
要麽跟崖山水庫低頭，認可漲價後的費用，作坊盡快覆工覆產，要麽臨時使用蓄水池，但也面臨隨時停工的風險，再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鄒瑤眼神慌亂，微微攥緊拳頭的雙手洩露出焦慮的情緒，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看著鄒瑤焦躁不安的模樣，王玉心底隱隱作痛，他必須要為這傻傻的家夥做些什麽才行！
鄒瑤有些驚訝，王玉竟然沒有征求她的意見，直接堂而皇之的坐在屬於她的專屬位置上，神色淡然的取過一張A4紙，在上面匆匆寫了幾行字，然後遞到鄒瑤面前，指著落款故意留出的空位置，示意她去簽字。
鄒瑤掃了一眼他寫的大致內容，這是一份施工合同，緊急從曲慶水庫引水的施工工程合同，鄒瑤特意看了一眼施工方，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姜春施工團隊。
“這……姜春是誰？”該不會是王玉自己在外面私人參股的施工團隊，趁著作坊遇到危機，借機會撈一筆吧？
鄒瑤這家夥連他都不信任，王玉白了一眼鄒瑤，不想跟她解釋，自己轉身就走，畢竟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處理。
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鄒瑤也沒了主意，她要是再拖延片刻，損失只會更大，萬般無奈，這個合同她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就在王玉準備出門的前一刻，鄒瑤叫住他，把他的那份手寫合同簽好了字，遞還給他，如同壯士斷腕一般，“我把希望都交托在你身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是心底存在疑慮，但是王玉淡定的表情莫名的讓她感到心安，不由自主的想要選擇去相信他。
-------------------------------------
崖山水庫斷水之後的第二天，鄒瑤和王玉都不約而同的早起，甚至比作坊的幫工們都到得更早一些。
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王玉在調整著蓄水池閥門的進水量，而鄒瑤則在旁邊輕聲指揮，遠遠的聽不太她在說什麽，好像是小些，再調小些之類。
王玉向來勤奮，掌控作坊全局都來得早，但鄒瑤來這麽早，讓眾人都很驚詫，感慨這位年輕的老板遇到難事還能頂住壓力，實在是難得。
就在他們兩夫妻調節好蓄水池的進水量，幫工們開始一天勞作的時候，大伯二伯也緊跟著來了作坊。
這不是采購入庫的時間，也不是家族開會，他們都很少出現，現在突然到來，不免有落井下石，看好戲的嫌疑。
“瑤瑤，”大伯奚落道，“後山的蓄水池幾十年前修的了，能裝多少水，根本就跟不上現在作坊的用水量了！”
“對啊，”二伯也附和道，“勉強掙紮也沒用，我看吶，幹脆給工人們停工放假算了！”
鄒瑤心裏焦灼，但表面依舊淡定，從容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像是把兩人當空氣，連招呼都不想打。
“瑤瑤，”二伯完全沒有了昨天被發現詭計時候的那種磕磕巴巴的慌亂，反而是興奮的落井下石，“我怎麽聽說，你手上簽了個1000斤的大合同啊？”
大伯故意提高嗓音捧殺道，“那真的得先恭喜瑤瑤啊，大合同可得好好對待，最近生意真是多虧了瑤瑤，鄒家作坊發揚光大就靠瑤瑤了！”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這大單交付日期正正好是一個月後呢！”一個捧一個踩，他們兩兄弟不去說相聲真是相聲界的損失，“瑤瑤啊，現在停水怕是不能按時交貨吧？”
“瑤瑤啊，停水這事情吧……我覺得還是跟崖山水庫那邊坐下來好好談談比較好。”大伯看似真誠的建議，實際上誰知道他的內心裏面有什麽盤算。
“我們鄒大老板才不這麽想呢！”二伯嚼舌根的樣子特別像路邊說八卦的大媽，“硬是頂著壓力，寧願緊巴巴的用著蓄水池的水，也不肯坐下來跟崖山水庫詳談！這樣緩慢的制作進度，到時候交不了酸筍，我看你鄒瑤拿什麽來賠償！”
兩個伯加起來年紀都有近百歲了，卻不依不饒的跟在鄒瑤背後，鄒瑤走到哪裏，他們就走到哪裏，哪怕是鄒瑤完全無視他們，他們也依舊樂此不疲的在她背後呱噪。
最終鄒瑤被煩得沒辦法，不耐地回頭跟他們說，“說完了沒？”
“肯定沒啊……”二伯剛想繼續發表意見。
“沒說完回家繼續說，”鄒瑤冷冷下逐客令，“作坊太忙，容不下閑人在這裏嚼舌根。”
“鄒瑤！你說誰是閑人？”大伯感覺自己被冒犯，橫眉呵斥道。
“無論是水源還是銷售……”鄒瑤頓了頓，目光在兩位長輩臉上逡巡，他們還真是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都跟你們無關吧！”
“你……”二伯被懟得啞口無言。
“什麽時候需要你們來對我指手畫腳了？聽起來在鄒家你們的權限倒是比我還大了？到時候不知情的外人看見了還以為你們才是鄒家老板呢！”用鄒曉光的原話堵住大伯二伯的嘴，對付陰陽怪氣，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
“鄒瑤，交不出酸筍要賠償的時候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糊弄過去！”大伯警告。
“放心！”鄒瑤瞥了一眼還在忙碌的王玉，雖然現在施工隊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但她相信王玉，相信他的能力可以撐起她的腰桿。“要是虧了，我自己承擔！”
她賭上身家，只因為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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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兩父子還在沈浸在鄒瑤淡定應對的震驚之中，辦公小屋之外的天井和工作間傳來了更加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因為作坊斷水，幫工們都沒辦法繼續工作而聚在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
好吵！
本來還是淡定的鄒瑤率先沖出辦公小屋，想著制止幫工們的焦躁不安。
當她急沖沖跑出小屋的大門，卻發現天井裏邊並沒有預想之中的混亂，王玉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此刻正在天井之中，幫工們紛紛圍在他周圍，聽從他的指揮，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所有人都遵照他的手勢行事，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鄒曉光緊隨其後，在鄒瑤背後雙手抱胸，也看著眼前王玉的指揮若定，幽幽的說，“不知道鄒家情況的外人看了，恐怕會懷疑他才是鄒家繼承人吧！”
說這話有些不知道分寸了！鄒瑤回頭白了鄒曉光一眼。
鄒曉光立即噤聲，怯生生的低下頭。
王玉的到來她一點都不意外，幫工們都對他俯首帖耳，作坊一旦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必定知道，況且還是斷水那麽大的事情。
鄒瑤有些想笑，她甚至看到王玉因為匆忙趕來，甚至沒來得及換鞋，腳上是一雙他在她家裏最愛穿的破舊拖鞋。
有兩名幫工從鄒瑤身邊匆匆而過，她聽到兩個人小聲討論說要去打開後山蓄水池的水閥。
“站住！”鄒瑤叫住他們，“你們要去開蓄水池的水閥？”
“嗯！蓄水池的水是可以用的！”其中一個幫工答。
的確，蓄水池裏面的水是可以臨時用作備用水源，但……現在幾個蓄水池裏面都是冷水鯰！要是臨時用做作坊的水源，那麽意味著……池子裏面冷水鯰可能會損失大半！
這，絕對不行！
鄒瑤趕到王玉身邊，完全不顧王玉還在跟人比劃著什麽，拽著他的手就往自己辦工小屋走，路過二伯和鄒曉光身邊的時候，還給他們一個“識趣就麻溜滾開”的警告眼神。
王玉剛踏進辦工小屋，鄒瑤就立即轉身把小屋的門關上了。
王玉不解，歪著腦袋看她。
鄒瑤從門縫裏往外窺視一番，確認所有人走遠了，沒有其他人聽墻角之後，拉著他到小屋角落，還生怕別人聽見似的，整個人逼近他，在他耳邊悄聲說，“我知道另一處水源地。”
王玉本來還被她突如其來的貼近氣息撩撥得心猿意馬，下一刻聽到她說的消息，驚訝得如同瞳孔經歷了一波地震。
鄒瑤沒有說謊，在她的之前二十年的記憶裏面，有一年崖山水庫因為降水少而枯竭，作坊也是面臨斷水的困境，最後另選了一處水庫，在東邊的山上，叫做曲慶水庫，其中的微生物礦物質和崖山水庫相當，而且位置距離他們作坊更近。
當年之所以選擇崖山水庫作為取水點是因為崖山水庫引水下來的坡道比較緩和，施工難度不大。現在要從曲慶水庫取水，只要解決在陡坡施工的問題就行。
“不需要動用到蓄水池，”鄒瑤強調。
說到蓄水池，王玉的眼神中閃過驚詫，這家夥是不是瘋了，就為了那些魚，要讓作坊停工？！而且她是怎麽知道還有其他處水源，就算她知道水源地，她知不知道引水施工的工期是多少天？！而且這一時半會去哪裏找施工隊，等找到再施工，作坊停工的損失有多大，這家夥知道不知道？！
停工之後工錢發不出來，幫工回家，再難召集人手回來恐怕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鄒瑤這家夥，想事情實在太不過腦了！
想到這裏，王玉有些薄怒，他輕輕推開貼著他的鄒瑤，徑直走到辦公桌邊，從桌上一堆資料裏面翻了翻，找到一張合同字樣的文件轉身就差點拍到鄒瑤的臉上。
鄒瑤正疑惑明明是給他的小魚解了圍，怎麽他非但不感激涕零反倒是生了氣，結果還沒回過神來，差點一張紙就要和她臉貼臉，萬幸在最後一刻她整個人往後退了小半步。
她條件反射的取下那份合同，仔細一看是一份銷售合同，和柳州的一家螺螄粉店簽的，這家粉店在柳州口碑上佳，所以采購量很大，這次一共要1000斤，約定交貨時間是——不偏不倚的一個月後！
這時間……未免也太緊了！
因為之前吳老師高調宣傳的緣故，他們作坊酸筍的銷量暴漲，所以現有的庫存就算是加上山洞裏面窖藏存底不對外銷售的那些，可能夠上市銷售的酸筍都不夠1000斤，饒是制作酸筍小白的鄒瑤都知道酸筍制作周期至少也一個月以上，這意味著這幾天之內，必須給這份合同的1000斤加班加點的趕工，才有可能可以趕得上按期交付，否則到期交不出酸筍給人家，就是違約！
鄒瑤倒吸一口涼氣，她剛剛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知道另一處水源地，勝券在握，沒想到還是被現實拿捏了！
意味著作坊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停工！
要麽跟崖山水庫低頭，認可漲價後的費用，作坊盡快覆工覆產，要麽臨時使用蓄水池，但也面臨隨時停工的風險，再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鄒瑤眼神慌亂，微微攥緊拳頭的雙手洩露出焦慮的情緒，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看著鄒瑤焦躁不安的模樣，王玉心底隱隱作痛，他必須要為這傻傻的家夥做些什麽才行！
鄒瑤有些驚訝，王玉竟然沒有征求她的意見，直接堂而皇之的坐在屬於她的專屬位置上，神色淡然的取過一張A4紙，在上面匆匆寫了幾行字，然後遞到鄒瑤面前，指著落款故意留出的空位置，示意她去簽字。
鄒瑤掃了一眼他寫的大致內容，這是一份施工合同，緊急從曲慶水庫引水的施工工程合同，鄒瑤特意看了一眼施工方，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姜春施工團隊。
“這……姜春是誰？”該不會是王玉自己在外面私人參股的施工團隊，趁著作坊遇到危機，借機會撈一筆吧？
鄒瑤這家夥連他都不信任，王玉白了一眼鄒瑤，不想跟她解釋，自己轉身就走，畢竟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處理。
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鄒瑤也沒了主意，她要是再拖延片刻，損失只會更大，萬般無奈，這個合同她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就在王玉準備出門的前一刻，鄒瑤叫住他，把他的那份手寫合同簽好了字，遞還給他，如同壯士斷腕一般，“我把希望都交托在你身上了！”
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是心底存在疑慮，但是王玉淡定的表情莫名的讓她感到心安，不由自主的想要選擇去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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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水庫斷水之後的第二天，鄒瑤和王玉都不約而同的早起，甚至比作坊的幫工們都到得更早一些。
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王玉在調整著蓄水池閥門的進水量，而鄒瑤則在旁邊輕聲指揮，遠遠的聽不太她在說什麽，好像是小些，再調小些之類。
王玉向來勤奮，掌控作坊全局都來得早，但鄒瑤來這麽早，讓眾人都很驚詫，感慨這位年輕的老板遇到難事還能頂住壓力，實在是難得。
就在他們兩夫妻調節好蓄水池的進水量，幫工們開始一天勞作的時候，大伯二伯也緊跟著來了作坊。
這不是采購入庫的時間，也不是家族開會，他們都很少出現，現在突然到來，不免有落井下石，看好戲的嫌疑。
“瑤瑤，”大伯奚落道，“後山的蓄水池幾十年前修的了，能裝多少水，根本就跟不上現在作坊的用水量了！”
“對啊，”二伯也附和道，“勉強掙紮也沒用，我看吶，幹脆給工人們停工放假算了！”
鄒瑤心裏焦灼，但表面依舊淡定，從容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像是把兩人當空氣，連招呼都不想打。
“瑤瑤，”二伯完全沒有了昨天被發現詭計時候的那種磕磕巴巴的慌亂，反而是興奮的落井下石，“我怎麽聽說，你手上簽了個1000斤的大合同啊？”
大伯故意提高嗓音捧殺道，“那真的得先恭喜瑤瑤啊，大合同可得好好對待，最近生意真是多虧了瑤瑤，鄒家作坊發揚光大就靠瑤瑤了！”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這大單交付日期正正好是一個月後呢！”一個捧一個踩，他們兩兄弟不去說相聲真是相聲界的損失，“瑤瑤啊，現在停水怕是不能按時交貨吧？”
“瑤瑤啊，停水這事情吧……我覺得還是跟崖山水庫那邊坐下來好好談談比較好。”大伯看似真誠的建議，實際上誰知道他的內心裏面有什麽盤算。
“我們鄒大老板才不這麽想呢！”二伯嚼舌根的樣子特別像路邊說八卦的大媽，“硬是頂著壓力，寧願緊巴巴的用著蓄水池的水，也不肯坐下來跟崖山水庫詳談！這樣緩慢的制作進度，到時候交不了酸筍，我看你鄒瑤拿什麽來賠償！”
兩個伯加起來年紀都有近百歲了，卻不依不饒的跟在鄒瑤背後，鄒瑤走到哪裏，他們就走到哪裏，哪怕是鄒瑤完全無視他們，他們也依舊樂此不疲的在她背後呱噪。
最終鄒瑤被煩得沒辦法，不耐地回頭跟他們說，“說完了沒？”
“肯定沒啊……”二伯剛想繼續發表意見。
“沒說完回家繼續說，”鄒瑤冷冷下逐客令，“作坊太忙，容不下閑人在這裏嚼舌根。”
“鄒瑤！你說誰是閑人？”大伯感覺自己被冒犯，橫眉呵斥道。
“無論是水源還是銷售……”鄒瑤頓了頓，目光在兩位長輩臉上逡巡，他們還真是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都跟你們無關吧！”
“你……”二伯被懟得啞口無言。
“什麽時候需要你們來對我指手畫腳了？聽起來在鄒家你們的權限倒是比我還大了？到時候不知情的外人看見了還以為你們才是鄒家老板呢！”用鄒曉光的原話堵住大伯二伯的嘴，對付陰陽怪氣，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
“鄒瑤，交不出酸筍要賠償的時候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糊弄過去！”大伯警告。
“放心！”鄒瑤瞥了一眼還在忙碌的王玉，雖然現在施工隊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但她相信王玉，相信他的能力可以撐起她的腰桿。“要是虧了，我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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